田珺微微一怔。
她想问朱温到底愿不愿意和她偕老,但还是忍住了。
她是个心直口快的笨蛋,但也越发不想听口不应心的话。当初她说的就是只想给朱温做一颗朱砂痣,她知道朱温永远忘不了醒香这个白月光,一定还在等她回来。
至于共事一夫这种事,她压根没想过。且不说听朱温所言,醒香完全不可能接受这种事。田珺自己的家庭经历看来,母亲固然被大娘欺负,大娘也时常被母亲闹得很不开心。
所以她会希望醒香永远不要回来,可这种想法又让她觉得自己很卑鄙。
田珺正思忖间,衡州派的队伍已经走过去了。后面是华山脚下的西河派,西河派的队伍里有个男人。
这并不奇怪,五派虽然男弟子都少,但绝非没有。
但那个少年男子长得实在英俊,剑眉星目,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。
他并未骑马,就在队伍当中步行,但气质凛冽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,竟把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,甚至一时顾不上瞧那些戴着幂篱的美人。
他的五官其实并不比朱温更美,但却更锋芒毕露,好似凛凛寒冰。相比大多数时候意态散漫,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朱温,自然更能吸引旁人目光。
他身着一袭材质并不精美的黑袍,却衬托得他肌肤越发白皙胜过冰雪,连一双点漆似的瞳孔,瞧上去都好像是黑白的冰凝成的。
男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,突然自队伍中走出,来到朱温面前。
朱温看得清清楚楚,他左脚和右脚每次向前迈的距离都严格相同,丝毫不差。
这一定是个生活相当有规律的人,而且不是朱温那种每天坚决睡五个时辰以上的规律。
“庐州杨行密。”男人的目光在田珺脸上略作停留,而后以深邃的眸光正视着朱温,以极低的声音道:“阁下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杨行密,正是给时溥支招,想要取朱温性命的那个聪明朋友的名字。
他为何会出现在西河派的队伍里?找上自己又是为了什么?
朱温不知道,所以他很好奇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