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满头银白发丝,到这个年纪脊梁依然挺得笔直,但身姿终究短小,和身下的高头大马显得有些不搭。
“怎么是位皱着面皮的老太太?”田珺心直口快,开口道。
“人家年轻时比你可美多了,还能作掌中舞哩!”旁边一个游客见田珺容貌俊秀,虽然没认出是女儿身,却也直接拿来对比:“何况,张大家还是衡州派的掌门……”
“朱颜今日虽欺我,白发他时不放君。小伙子可不要这般不尊重名宿。”另一个游客亦道。
田珺一时气了个够呛,若非朱温抓住她手,差点挥拳打了出去。
但转念一想,谁不会老?这两人说得也没错。
加上朱温轻轻揉搓着她的玉手,田珺的气也就消了,对朱温低声道:“这位张好好,很有名么?”
“人们说,她年轻时,能做掌中舞。”朱温道:“听说杜牧的诗句‘娉娉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’,就是写给她的。她十六岁嫁给杜牧的好友沈述师沈公子为侧室,但沈公子年少贪欢,不到两年便病逝了。她被视作克死了夫郎,遭大妇驱赶出来,在洛阳东城当垆卖酒。”
“杜牧因此专门写了一篇《张好好诗》给她,让她名气再次大噪。这么多年过去,她也是媳妇熬成婆了,竟做了衡州派的掌门。”
田珺点点头,她再不读书,杜牧的名字也是知道的,那可是与杜甫相提并论,被称为小杜的大诗人。
她仔细打量着张好好的五官,果然从中瞧出几分昔日的绝代风华。
“那两个人没说错……”田珺有些不情愿地低声承认道:“张大家年轻的时候,说不定真比我好看。”
田珺是个坦荡的女孩子,若是一般的美貌少女,多半打死都不肯承认。
她却轻轻一叹:“段娘子曾对我说,对女子而言,容颜消逝,满脸皱纹,是相当可怕的事。还不如像焰帅那样在最美丽的时候,轰轰烈烈地结束一生。”
小师妹曾有相当痛苦的经历,她内心中藏着这种自毁倾向并不奇怪。
朱温还是想安慰下田珺:“张大家哪怕容颜已老,气质却如此从容优雅。就我看来,她历尽沧桑,一定是看淡了苦难,而非被苦难同化,才有如此醇厚的姿态。她对门派里的女孩子,想必也还不错。”
田珺听了朱温的话,也觉有些道理。
但她低头道:“可现在让你娶这样一个气质优雅的老太太,你一定不乐意。”
朱温哑然失笑:“这是什么强词夺理?我现在还年轻当然不乐意,要是一起老去的人,哪有嫌弃的道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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