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岸声间或夹杂着鲸类长长的鸣声,水从呼吸孔喷薄而出,黑色的庞大身躯转瞬即逝,然后是巨大的鲸尾拍打海面,雷霆万钧。
他满头是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拉开灯,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镜子,他看过去,不由愣了愣——镜中青年相貌俊美,眉宇间却满是沉年的压抑和茫然。
“呵……”
他自嘲一笑,背靠在床头,双眼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墙上的挂钟——超过十点半了。
手摸到那本安徒生童话,某种不知道从哪而来的吸引力,让他再次翻开了画册的扉页。
“灰姑娘哭泣着,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魔术师……”
“她问:‘我这肮脏的打扮,怎么……能去王宫呢?’……”
握着画册的手颓丧地垂到床沿,青年的声音低下去,远处惊涛拍浪的声响亘古不变地反反复复,掩盖了一切声音。
挂在墙上的时钟依然坚定地跳动着,朦胧的灯光中,挂钟就像一只无言的眼睛,夹带着超脱于一切的法则,冷漠地注视着人世间的痛苦挣扎。
画册从无力的手指间缓缓向下滑落,却在即将脱离的一刹那,又被那只手紧紧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