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后有事,别太客气。”
沉时安看着他离开。
门关上后,房间重新归于安静。
他坐在沙发边,把剩下的鸡rou卷吃完,喝完最后一口饮料,胃里终于安定下来。
游学结束,踏上香港土地那一刻,熟悉的热浪扑面而来。
还在暑假,沉纪雯还没从新西兰回来。沉时安拖着行李箱站在太平山别墅门口,敲门前犹豫了一瞬。
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擦伤已经结痂,脸上的青紫早已退去,只剩淡淡的一圈颜色,不疼了,也不显眼。
他进门没多久,就听见佣人低声说了句:“太太昨天回来了。”
他手里动作一顿。
“哪位太太?”他语气很平淡,像是随口一问。
佣人顿了顿,像是没料到他会问,又像是难以开口,最后轻声回了句:“沉太太。”
沉时安没说话,把行李箱拖进房,门关上那瞬间,屋里静得只能听见钟表滴答声。
沉太太,欧丽华,回来了。
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。
沉纪雯偶尔提起“mama”时的语气,总带着天生的骄傲。
不是那种故作姿态的高傲,而是一种骨子里的信任与依赖。
欧丽华,上个年代最风光的一批人之一。
父亲是英国驻港高官,在那个年代的香港可以说是说一不二。母亲是远欧船舶的长女,家族几乎垄断香港大部分的航运生意。
“欧”是她随母姓的中文名。
太平山的那栋别墅是她父亲送她的嫁妆。
即使“规定禁止非欧洲人在山顶区购房”的《山顶条例》在1946年被废除,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太平山的房子也不是普通华人富豪想买就买的。在当时,那就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符号。
换句话说,那栋房子,是她的,不是沉兆洪的。
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名门之后,长得漂亮,家底丰厚,聪明得体,从政界到商界都有关系。婚后没做太太,反而是她自己投资酒店、房地产,替洪兴会打通白道关系、撑起半壁江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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