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:“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吗?”
纪栩哑口。
好,实在太好了,他堂堂淮南节度使肯这般低下身段伺候妻子,别说她一个庶女,连纪绰也得受宠若惊、喜不自胜。
但他这份“好”,是她偷来的。
纪栩竭力平复纷杂的心绪,思虑着该如何开口,请宴衡替姨娘寻医诊脉。
她正出神,宴衡夺过她手中的茶盏,递给她一杯温热的酒水:“刚煮的梨花春,饮下可祛寒。”
纪栩想说她不胜酒力,却见宴衡双目晦暗,一手持着杯酒慢慢啜着,那神色做派,仿佛她推拒便是不知好歹一样。
她接过,一饮而尽,谁知宴衡又给她手里塞了一杯,并煞有其事地道:“一杯,不能祛寒。”
纪栩才饮一杯酒水,许是喝得太急,已经有些头昏。
她瞧宴衡眼眸逐渐泛起光亮,像从容的猎人窥伺快要掉入陷阱的小兽,她知道她要挣扎逃脱,可她过会儿还有求于他……
纪栩端起酒水,再次饮完。
“娘子好乖。”
宴衡斟满自己杯中的酒水,坐到她身侧,一手解她的狐裘披风,一手把酒杯抵在她唇边:“最后一杯,喝完明日才不会生病。”
纪栩连饮两杯,只觉酒劲上来,浑身又热又软,瞧前方的书架都在晃动一样,她摇头:“郎君,我真不行了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想要我喂你?”
宴衡揽住她的腰身,张口欲要饮酒再哺喂给她一样,纪栩忙把嘴凑过去,他眉目含笑地给她灌下。
她仰起脸看他:“郎君,你开心了吗?”
宴衡见纪绰如此柔顺,心中也是诧异,要知身为贵女,又是正妻,无需回回任郎君予取予求,可她这般,如同泥人脾性,仿佛他再过些,她也甘心承受的。
他捏了捏她的脸颊,问道:“你是不是有事求我?”
纪栩眨了眨眼睛,眸中迸出晶莹的光彩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壤壤皆为利往,世道如此,何况结姻夫妻。宴衡不以为意地道:“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。”
“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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