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知道答案的,还是错了。
第二节自习课的铃声响起,林聿强迫自己安静下来,他惯用的方法就是做更多的题目。但今天,这招却不太奏效。所有的图形和数字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,像是在水里游动,找不到落点。
教室的灯光过于明亮,白得刺眼,让他的思绪显得格外隐秘又诡谲,就像阳光底下没有影子的人。他握着笔,一再走神,思维断裂成一小段一小段。
她凑近时温热的气息,脸颊因紧张泛起的红晕,还有那个稍纵即逝的、几乎不被确认的吻。他不该记得这些的,他早就和自己确认过。可记忆像压在水面下的泡泡,越是按住,越是浮起。鬼使神差地,他在卷子的角落、自己名字的旁边,写下了“林棉”两个字。
这一刻他有些感激他们的父母,使他们的名字总能以理所当然的方式一起出现,命运在最初就默许了这种亲密的并置。
但很快,他拿起修正带,将那两个字遮住。白色的带膜贴合在纸面上,有点不服帖
他靠在椅背上,静了一瞬,思绪又不受控制地飘回去。她现在在干什么。应该也在上晚自习。是不是也会偶尔走神,像这样,想起他?
当念头刚冒出来,竟让他感到一种新的幸福。那不是梦里那种沉沦式的温柔,也不是伤口渗血时的钝痛。它更清醒,更难以名状,像一小束光从缝隙里漏进来。
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权,也是他愿意接受的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