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隐约传来,低沉冗长,夹杂着胡须道士的嗓音,但又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声音。
显然,地面上来了一众道士,他们正在齐声念咒,那声音如同潮水一般,一波接一波地涌来。
白情的脑子嗡嗡作响,那些咒语如同无数只小虫子,在他的脑海中钻来钻去,让他头疼欲裂,无法忍受。
他的手胡乱挥舞,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缓解这份痛苦,却只是落空,抓到了一把虚无。
这一刻,他想起了刚刚被景莲生甩开的手,心中那原本就有的空寂感加倍放大,痛苦也随之加剧。
他费力地抬起手,手掌紧紧地捂住耳朵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要将整个耳廓都嵌入手心之中。然而,那念咒声却如同针尖一般刺破他的掌心,源源不绝地钻入他的耳朵,携带着无尽的痛苦绝望,猛烈地袭击着他的颅内。
他终于不堪受折磨,大力地抓住耳廓,决计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耳朵撕扯下来——
然而,就在这时候,一双手覆在他的手上。
依旧是那么的冰冷,但却是冰冷的护盾。
冰冷而坚定地将他与那烦扰的念咒声隔绝开来。
非人的质感透过他的手心,传入他的心中,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安宁慰藉。
白情猛地睁大了眼睛,转头看向景莲生的方向。
借着棺材板散射的金光,白情勉强能看清景莲生的脸庞。
白情惊觉,景莲生的状态也不好。
景莲生身为鬼魂,比起白情更不耐受镇魂钉的力量。
他一边要抵挡外头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念咒声,一边还要抵抗镇魂钉对他本体的压制,仍然拨出了余力帮白情捂耳,已现出应顾不暇之态。
“莲生……”白情急切地凑近景莲生,看到景莲生的眸子比平常更加猩红,黑瞳也如同沾了水的墨点一样缓缓扩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