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风过,它乘势扑腾出来,缓缓飞远。
邵明曜很高兴,一双眸子亮得压过了午后刺眼的阳光。
“看,它不怕嘛,外面有什么好怕的。”他抱着瓶子,一下一下地撞林晃的脚尖,像是自言自语,也像在对林晃说着——
“越是脆弱的生命,越要有勇气啊。”
像一把锤子突然敲碎结缚在心上的壳,失去母亲后本该有的悲伤终于灌了进来。
林晃猝然被汹涌的泪淹没,一发不可收,无声地哭了很久。
那是他唯一一次流泪,哭得邵明曜手足无措,拿袖子在他脸上胡乱擦,擦了半天,最后磕磕绊绊地和他道歉,解释说自己只是觉得他和那只蝴蝶很像,才想把蝴蝶送给他的,没想惹他哭。
人怎么会和蝴蝶像呢。
但世界上确实有两个人这样说过。
一个生他养他,期待和呵护他,而另一个和他素昧平生,还结了点理不清的怨。
凌晨四点,院子里小灯泡的那点光亮越来越微茫。
邵明曜看着林晃发呆,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开口,本来转身要走了,目光一动,忽然又向院墙走去,从墙上摘下一只蝴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