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称呼自己,好似要借此来留住些什么。
从早到晚,他都在光庆殿里处理政事,一天要批上百道折子,上至堤坝水库监修等大事,下至某地今年产出的橘子不够甜、哪两个县官产生口角告到中央这等小事,他通通都要自己过目。
如此的励精图治,朝中事无巨细皆逃不过新帝的眼睛。
他刚上位时很是大动干戈,有些脖子硬的不当回事,一条条罪证罗列出来,管你在前朝有多少丰功伟绩,管你做了多大的官,铁证摆在面前,一个个卸官逮了下狱,再替上亲手提携的新官,没个半年,朝廷官职布局就大换血,处处都是新帝的人。
新帝把“杀一儆百”这四个字运用得炉火纯青,先抓个典型处死,再放话若有同罪者要么自首从轻发落,要么把捅出的篓子打好补丁既往不咎。
到了现在,无人再敢阳奉阴违,整个衡国上下一派清明。
给最后一道折子盖上朱印已近深夜。
侯在一旁的大内监只见新帝抽出川西递上来的折子看了又看,不知道回忆起些什么,唇角微微翘起,难得地存了点笑意,但很快的,这点笑容就如同燃尽的油灯倏地灭去。
傅至景揉揉发胀的眉心,摆驾去寝宫太和殿。
銮驾慢悠悠地在宫道里前行,前后各随行四个御前侍卫,大内监福广微胖,垂首跟在一旁,走了段路就气喘。
傅至景一到太和殿,伺候的宫人就乌泱泱跪了一地,他目不斜视地走进正殿,里头已提前点上了清幽的安神香。
宫人端上铜盆,他洗过手,福广跪下来给他宽衣,脱得剩下寝袍,他随口说了句,“圆机该送香来了吧。”
圆机是皇家寺庙里的一个耄耋高僧,去年的雪夜新帝命他来宫中做法事,二人曾有过一番交谈,此后的每月圆机都会差人送香到宫中,以及一句“陛下可有如愿见到梦中人”的问候。
傅至景仍是相同的回应,“未曾。”
香料越烧越浓,纵能助他一时入眠,却始终未能解他心中之苦。
他挥挥手,福广会意地推到外殿守夜,依稀还能闻见从内殿里传出来的香气。
不到三个时辰,天还没亮,傅至景就醒了,摸一下空荡荡的身侧,久久没有动弹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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