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谆亲王瞪了他一眼,面露愠色,道:“同情是弱者的病,你今后继承家业,可不能心软。只有给王府挣到钱的,才有生存的价值。”
车厢外仍是哀求不止:“小的们一年到头,寒来暑往,从不敢怠慢地里的活,照顾那几棵茶树,比跟家人一块的时间还多,不能怪小的们啊。救救我们吧。”
车厢内一片静默,绍宰宜内心翻涌,愤懑不已,奈何父王在旁。
我一定不要像父王这样。
车厢晃动起来,马车再度启程。只听马夫粗声呵斥了一声,鞭声“啪”地响起,不知是鞭在马身,还是鞭在人身。
雪地中似有人栽倒,闷哼。
绍宰宜心头一震,却觉身上一片火辣地生疼,像是鞭在了自己身上。
当马车停下,绍宰宜率先掀起珠帘,让父王先下车,随后踏上地面。
眼前已不再是官道,狭窄的泥土路两旁,坐落着大片低矮破落的的土坯房,农民们正在最里头的地里劳作。
谆亲王问道:“宜儿,还记得小时候来过吗?”
绍宰宜点了点头,沉默不语。
“这片地,足五顷有余,是咱们家的农庄。本王接手的时候不足叁顷。”王爷面露自豪。
绍宰宜奇道:“怎多出这许多,且恰好在此处,父王从附近人家买下了?”
谆亲王得意一笑,道:“那几户地荒着也是荒着,转来我手里才能起效用。”
绍宰宜更加疑惑:“天下佃农不计其数,正因无地可耕,哪有荒地的道理?”
绍曲辛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,道:“那几户贱民,犯了王法,地自然得充公了,衙门又不种田,最后交由本王打理,也算为朝廷分忧。”
说着,遥向着皇都方向,拱手一礼,神情恭敬,口中语重心长:“宜儿,你要学的还多着呢”。
谆亲王笃定,儿子早晚会习惯,会麻木,会变得跟自己一样。
绍宰宜心念一转,已是明白了个七八,胸口像被什么梗住,呼吸陡然沉重起来。
原来,高楼耸立的王府,竟是由罪恶堆砌而成。这一趟出游,绍宰宜才见识到真实的世界。
满朝士大夫,口称仁义,有兼济天下之志,却原来这般施展,莫奈何如此荒谬。
终究不过在替权力涂脂抹粉。
他们明知这条路已走不通,却仍然要拿理学束人束己。说白了,不过是怕乱,怕变,怕为世间苦难承担哪怕一寸代价。
所以用诸子那一套礼教,把人变成牲口,让天下人都以为,跪着,就是德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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