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,卷王之王们独一无二的冠冕。以国朝规制而论, 唯有进士科一二甲中“英才出色”者, 才有资格遴选入翰林院中“知制诰”、“事修撰”,官职清贵而声势尊隆, 地位远在寻常小官之上,算是上岸后最好的归宿。
正因为是进士最好的归宿,混进去的难度才格外大。就往常的例子看, 即使有皇帝特施青目着意替补,那保底也得有个二甲前十五的功名,才能厚着一张脸皮在排资论辈等级森严的翰林院混得下去——换言之, 非得要有全国前十八的水平不可。
张太岳当然是天资卓越、才高当世的绝顶人物, 但能不能在这种级别的吃鸡大赛中杀出重围,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。
世子只笑了一笑:“张先生的才气,我当然是有信心的, 门槛再高, 也不打紧。只是我总是多心忧虑,怕张先生不愿意去跨翰林院的门槛呢。”
翰林院再清贵, 再显要,也要在朝局中随皇帝心意而摇摆。而禁苑宴游后元史案事发, 则无疑给翰林院上下埋了一颗无法拆除亦无法解释的政治地雷;无论如何哀求辩解托人求情,不敬高祖的污点决计洗刷不干净。皇帝哪怕为了表示对列祖列宗的一片拳拳孝心,也非得揭下他们一层皮不可。
正因如此,虽然时日延革局势多变,翰林院的声势却是一路倾颓低靡,看不出有什么扭转的迹象。一叶落而知秋将至,不少熟悉朝中局势的士子自然趋利避害,恐怕还要千方百计的施展手腕,尽力跳出翰林院这个火坑。在这种微妙尴尬的时候,期许他人中进士点翰林,就未必算是什么祝福了。
张太岳思忖片刻,随后摇头:“小生哪里敢议论中枢的衙门?只是私心揣度,以为圣上如天之仁,总会有容人改过的余地;即使一时迁怒于翰林院,等时候一长,想必也会渐渐释然的。”
他停了一停,又道:“想来翰林院如今的情形,也不过是一时的声势低迷罢了。”
听到这话,穆祺不觉回头看了张太岳一眼,神色颇为诧异——显然,什么“圣上如天之仁”,不过虚词套话;张太岳又不是闭塞偏僻的海刚峰,哪怕听一听清流的风评,也该能猜出当今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是怎样刻薄阴狠的老登。但无论套话如何,张太岳的判断却是绝无差错——老登再如何无能狂怒,也绝不会长久冷落翰林院;声势的转移终究只是短时的偶然,只要时间一长,朝局依旧会恢复原样。
当然,这倒不是说飞玄真君突发人性,会对翰林院怀有什么别样的宽容。真君对那群翰林学士的厌恶,自是货真价实,绝无回环余地。但翰林院毕竟是词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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