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架下的男人沉默了。
入住前,他的确和罗兰发生了一点算不上争执的争执——他们意见不同,对方想要让水手住进最高档的别墅里,享受和他们一样的待遇;而大副则考虑到这些人的粗鄙卑劣,以及不安分的性格…
“他们还好吗。”
大副闷闷问了一句。
“我还以为您讨厌他们,巴不得听见坏消息。”仙德尔揶揄了一句。
没错。
大副的确厌恶这些人,可是,又不想他们死——哪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这样呢。
“他们死了。”
仙德尔说完,大副笨拙地咳了一声。听得出来,他格外不擅长对卑贱人表达同情,又拗不过怜悯垂野狗一般的同情心。他双手打着架,将眼前垒高的书塔往外推了推。
“…我感到遗憾。”
男人闷闷说了一句,轻得不想让仙德尔听见。
“你不问问平克先生吗?”
“您该问问我,什么时候从昏厥中清醒过来才对。”
大副显然很早就醒了。
他听了完整的过程,也没准咬着袖子,在书架下害怕的流出泪。
“…柯林斯先生还好吗?”
仙德尔轻笑:“否则我又怎么会来呢。”
嘎吱。
就在这时,烈焰在上层蔓延,终于扬起势头烧穿地板。火焰裹着零散木片落在长廊里,又瞬间点燃了地毯。
浓烟顺着墙缝滚滚而来。
“咳咳…我…等我见到柯林斯先生…还要对他说句抱歉…”
他忽然想起,自己和罗兰·柯林斯发生过口角,而眼下正在试图拯救自己的,是他的女伴和仆人——他实在不该那样鲁莽,在一位道德高尚的绅士面前讲那些不合时宜的话。
倘若心胸狭窄的,恐怕就要背地里使什么坏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