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。
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鼻,金雀却面不改色,她往屋里走去,几乎没有脚步声。
摆着瓜果酒水的圆桌被推翻在地,瓷器器皿的碎片散了一地狼藉。
悬掛着红绸的大床上,是流淌蔓延整张床榻的血泊,沿着榻沿还未凝固的黏稠血液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。
金雀是在床脚边看到了程里玄,半大的少年把自己蜷缩,睡梦中双手也不安地紧握着,一身素白锦袍沾染了赤目的红,狼狈又可怜。
小心地翻开衣袖和袍襬,金雀确定满室的鲜血的确来自牲畜,而不是少年自己的体内,才真的松了口气。
「金雀?」被从地板上抱起来,程里玄下意识把头往更舒适的靠近。
「奴婢在。」
得到回应的程里玄又睡了过去,直到回到卧房,金雀给他洗澡穿衣、包扎手脚上细小割伤时,程里玄都没有再醒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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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节已进入春日雨季,连几天都是阴日,灰濛濛的天幕笼罩着整个皇城,看起来随时都会飘起绵绵细雨。
尤氏嫡叁小姐的花轿抬到蓟松王府门前,朱漆大门上的漆是年前才重新补上的,黯淡无光的石狮虽然擦得干净却藏不住岁月的侵蚀。
虽是迎亲王娶正妃,蓟松王只在门口挂上彩花,没有宴客,没有十里红妆,这样清冷的排场,不说玞王娶亲,就连平民人家办起喜事都比这里热闹。
尤芳是直接被送到屋里,甚至不是喜房。
“王妃请进,奴婢替您更衣。”
失身蓟松王,尤芳有想过最糟就是成为亲王侧妃,接到诏令时,她还暗自窃喜,好歹也是个正妃。
但这寒酸的婚礼,再到现在蓟松王的态度,明摆没打算接纳自己,尤芳按耐已久的怒气在爆发边缘。?“蓟松王呢?他连掀盖头都不愿吗?”
两个婢女对视一眼,不敢回应,只能下跪求王妃息怒。
几人僵持着,这时有人打着伞走到廊下,喊门说是给蓟松王传话,尤芳便让人开门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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