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换好行装,他在屏风外挽着袖口,我从屏风内出去他正好抬眼,四目相对,颇感奇怪。
越看越别扭,咬着指甲,“你这张脸我还是看不惯。”
“才看一会儿怎么就看得惯?”他垂眸集中在手里的发丝上,动作轻柔地梳理。
说实话我对他梳发的手艺是万分惊诧的,镜中不出半刻鬟髻已经初具雏形,有模有样,俨然寻常妇人发髻,最难的是他极有耐心,从始至终动作都很柔很慢,没有扯掉一根无辜的头发让我吃痛,而且,他看着头发的眼神好像在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。
……就比较想知道在哪儿练的手,他还给尸体盘发?
他替我整理好头发,戴上一支钗子,但是好像不是我的钗子。兴许现在的老妇人就时兴这种蝴蝶样式的,看着复古又老土,还是他想得周到,提早做了准备。
当扶着仙风道骨,鹤发雪眉的覃翡玉出来时,将士们纷纷出列,躬身抱拳施礼。
齐声山呼,“恭迎元老先生出山!”响彻云霄。
由招募令自靳州选用上来的左卫军统领秦纩,上前来单膝跪地行礼,“元老肯随军顾拂之情,末将感激不尽!”他原来是个杀猪的,由于诏令去除了诸多限制,才得以任用,谌辛焕考核后发现他堪以大用,破格提拔,否则错惜一良才。
扶着先生上马车,车内干燥温暖,生着炭盆,厚重的帘子一下隔绝了外边的寒风飞雪。
舒服到伸展身子靠在他身侧,他把被挽扶的胳膊抽出来揽着我。
“会去很久吗?”
“不知道,路很长,累了就睡。”
颠簸没多久,我靠着他睡过去了。
路途遥远,舟车劳顿,寒霜雨雪中赶路,经过叁个驿站后,搭帐房扎营。有人帮元老弄,我们只须等在一旁。军帐中谌辛焕跟他带来的宠倌苏惊正在讨论舆图兵线。
走进去,谌辛焕看见是我,不甚惊讶,指着堪舆图,“颐殊,你去看看吧。”
苏惊正坐在案几前摊开卷轴,研究古兵法,见到我也笑说,“你来了。”
彷佛回到了梦中的场景。
只是崇任东或苏惊,不会唤我妹妹。
黄夕仞,一代忠骨良将,再也回不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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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末,战事稳步向前推进。营帐内,谌辛焕跟崇任东吵得不可开交,崇任东说,“西南五弶河非汛期,为何不敢走水路?调叁百战舰自沿海开始同步行进,如今也该到了河海交界处与我们汇合,你不敢走无非担心水路有埋伏,不利作战……”
谌辛焕据理力争,“埋伏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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